联系方式

  • QQ:99515681
  • 邮箱:99515681@qq.com
  • 工作时间:8:00-23:00
  • 微信:codinghelp

您当前位置:首页 >> 代写留学文书代写留学文书

日期:2021-04-02 11:30

阅读燕垒生的作品,纵然只是追求网络语境下的即兴浏览的快感,仍然不会忽略其作品磅礴大气的架构、怪诞奇异的形象、凛冽硬朗的书写风格。从早期的天地人三部曲,到后来的科幻悬疑作品,燕垒生共创作了千万以上的文字,涉及战争、武侠、奇幻、惊悚等多种类型。他的作品常跨越单一的网文写作类型,展开不同题材和类型的交叉组合,仍保持写作的连续和稳定,始终不离幻想内核、深刻哲理和人性深度。

幻化与幻觉

1996年,燕垒生开始网文创作,奇幻一直是他作品的鲜明标记。他作品中的奇幻,以历史和事实为基础,偏离惯常思维习惯和情感方式,或偏离习惯认知的限度和程度,而形成对世界的变异和幻化。第一部《天行健》的战争历史背景,时间、空间和人物没有具体对应的历史真实性,是作者虚设的历史空间;《西域幻沙录》放弃了惯常的认知方式,接受了佛、道等多元思考和阐释世界的方法。然而,燕垒生作品中的奇幻表达不是构造扭曲和臆想的虚拟世界,而是以真实为基础,使读者获得“亦真亦幻”“如真如幻”的感受。在真实基础上,幻化时空、打破以人为中心的认知框架和充满幻觉的叙述是燕垒生建构作品世界的主要手法。

燕垒生作品的奇幻表达首先体现在突破现有的时空意识上。他的作品常出现古典和现代现象混融杂陈的奇异魔幻场景,或是将纵向的线性时间转换成横向并置。《天行健》借助不同时间形态上的事物和观念来虚构历史。主人公楚休红毕业于具有现代管理理念的军事学校,曾经接受过现代军事训练;而他服役的军队却是古代军队的建制,尚在使用冷兵器,面对的是古代战场的空间环境。小说更以上半身“上古衣冠”、下本身“蛇形”的蛇人勾连起蛮荒传说。燕垒生惯于将不同时段的物象和元素进行拼接组合,置于同一作品中,并存在于同一时段内,打乱人们对物件或现象所对应的时间意识。除此之外,他还利用不同文化的时间意识,让不同文化观念和宗教信仰的人进行交流或者对接,造成时间意识错乱,产生迷幻感觉。如在《西域幻沙录》中用中原王朝、西域佛教和魔教等多种宗教观念的穿插交织来营造繁复迷蒙的时空;而在《道者无心》中,则是交织儒道释、外来宗教、14世纪和当代中国等不同的历史文化和历史时期,混杂不同的时间意识构筑离奇的时空观念。

第二种幻化时空的方式是,充分利用时间意识的主观化认知,破坏时间的理性认识。如在作品和故事中引入梦境、梦游、精神控制等多种主观精神状貌,冲击和突破统一稳定的线性的计时方式,打乱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一维时间观,形成多层和复杂的时间关系。《贞观幽明谭》中,作者一开始就安排主人公明崇俨深受梦魇困扰,最终证实那段梦境并非虚有,而是他少年时期所遭遇的人生事实。正是断裂的、重叠的、复沓的、主观的时间,破坏了人们把握世界的确定性和可信度。作品中各种冲破时间的方式也影响到空间的设定,造成心理图景上的扭曲和变形,模糊了真和幻的界限。燕垒生处理时空的方式在他的惊悚科幻作品中运用更广泛。

燕垒生作品的奇幻体验,不仅来自时空意识的变异,也来自人与物之间界限的拆除。人类习惯了以人为中心、以人为主体的认知,而将其他物种置于“他者”的地位。一旦一些物种超出了人类经验的知识范畴和活动范围,极易被视为奇怪的现象。燕垒生则不断地挑战人类认知和把握的尺度——或是打破类和种的属性,或是扩大物种的能量、尺度,或是改换条件,使被动的物获得主动性,赢得新的能力和价值。如《贞观幽明谭》中,波斯的人偶制作技艺被赋予神奇的功能。人偶不仅可以在表演中以假乱真,还成为强大的武器,甚至远程传递信息救助主人,帮主人脱离危险。人偶的神奇魔幻功能明显超出了人们的经验范畴,却符合奇幻文学超凡的、神异的文本语境。

人与物之间变换界限,不仅突破人类的认知框架,还出现了人与物的深层交融现象。燕垒生在作品中塑造了多种灵异化的动物形象,并使它们不断接近人类认知方式,不断扩大与人类的交流。处于客体位置的他物获得主体意识,获得精神和体验,介入人类社会,达到与人类并存共生的状态。在《天行健》中,为了形象逼真地表现奇幻战争,作者虚构了蛇人与人类各自不同的世界思维模式、各自不同的语言和社会组织制度。燕垒生在作品中逐渐放弃人类中心主义的认知观念,在虚拟的网络文学空间中,使人类与灵异世界获得更深的对应关系。

燕垒生作品的奇幻除了改变时空意识,突破人与物的认知框架,还体现在生命之外的超验现象的探寻。他以开放的思维观念、庞杂丰富的文化谱系,为神鬼谱系及其神异世界提供认知前提,使作品中的形象拥有超自然的禀赋和神奇的超能力。如《幻真》中的幻真这一世外高僧,被赋予移山换水、隔空杀人等多种神魔般的能力。同样,《贞观幽明谭》中明崇俨的符咒道术、《道者无心》中无心的奇门法术等,构筑了奇幻的非常世界,不断给读者带来奇异的感受和体验。燕垒生通过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切换,生与死界限的模糊,天界、冥界和人世的倏忽来去,神、鬼、人、畜身份角色的变换,使许多不可能成为现实和在场,在各种错位、偏移和混乱中考验人们的理解力和心理承受力,在玄秘和奇异中洞开人们的感知和理解。

燕垒生作品通过颠覆已有认知经验和思维框架,拆解既有时空意识、人与物的感知、现实和虚空的界限,打乱既定秩序和组合方式,使世界上熟悉的事物和可把握的规律回到陌生状态;在各种奇幻体验中,打破人们的固化认知,唤醒被抑制的感知,让心灵经受各种剧烈的震撼和新历险。

如真和似真

燕垒生以他的想象力,创造了时空交错、跨界交融、科幻玄幻等各种幻景。具体而言,构成奇幻想象的似真现象来自三部分的内容。

首先,借助大量的史话和传说,以野史、传奇和轶事作为想象基础,利用神话、传说、传奇以及笔记小说的生发、衍化和演绎,构设奇幻故事。流传于民间的野史和轶事不同于正史,大部分事件无可考据和追溯。然而,它们包含了民间想象、期待和诉求,更容易亲近俗世心理,在正统和庙堂以外的市井乡野得以广泛流传。而在流传过程中,它们又不断地被改写,不断地产生新版本,庞杂凌乱且富于鲜活的生命力。燕垒生在这一扩大了的“泛历史”的题材基础上,构筑具有浓郁历史化的作品空间。当然,具有古装面貌历史底色的奇幻故事已经远离了原典和权威,甚至较大幅度地偏离了初始故事,却让作者获得了更大的创造自由度和想象力。《天行健》中史前蛮荒世界的营构、《道者无心》中佛教和道教教义的阐释以及传说的附着、《西域幻沙录》中西域历史的追寻和想象、《贞观幽明谭》中唐朝历史的异构……即使作品中的历史人物、物件或者符号七零八落,也将经过拼装组合被读者接受。另外,它们还由于源自传统社会和古典时代而获得审视距离,保障读者拥有足够想象空间。

其次,燕垒生作品奇幻特征的可信基础不仅在于材料事实,也在于构筑故事的合理逻辑。燕垒生正史之外的题材也体现了他的民间立场:放弃一维、独尊的正统历史观,接受各种民间历史和传说。神话、传奇产生于人类远古时代的生存经验,是人类与自然交流博弈过程中的成长印记。随着人类战胜自然能力的增长,自然威胁人类生存和安全的影响力逐渐降低,人类作为至尊种群逐渐占据世界的主导地位。人类历史演化为人类单一主体的历史叙述。单一的人类述史视角漠视甚至无视其他历史因素于历史的影响,也无视历史中丰富复杂的潜在。燕垒生构筑奇幻的历史世界,是以虚拟和想象试图超越人类认知的广袤空间。如燕垒生作品中神、鬼、魔、兽交流和争夺、对抗的图景,一方面表达对人类认知之外的世界的想象,另一方面也在非人类形象上投射人类的期待和愿望。所以,他在自序中多次表达对幻想的感受:“在我的理解中,幻想是我还活着的证明。”(燕垒生:《幻想即生命》,见《瘟疫》,四川科学技术出版社2012年版,第2页)而想象所构成的奇幻世界,不仅瓦解和颠覆了狂妄又僵化的以人类为主体的历史认知模式,也唤起了远古人类的图腾记忆和潜藏在人类内心深处的集体无意识。

第三,燕垒生构筑的奇幻的历史空间,能够杂糅各种事件或元素,在虚空的历史图景上投射现代人的观念和当下读者的欲望。不管其作品中的历史过程如何梦幻、牵强、破碎和断裂,都用传统经验和现代意识的历史叙述逻辑加以缝合。燕垒生的作品,承接了新武侠、新传奇的通俗文学创作模式,借用传统的创作手法,构筑古典时期的社会空间,活动着身着古装的英雄形象。但是,不管是现实还是奇幻,是古典还是现代,贯彻作品中的是现代人的思想意识、思维习惯和审美观念。在残阳如血的古战场中,《天行健》中的楚休红奉行现代的人本主义和人文理想,他的政治理想从帝国时代走向共和制度。《贞观幽明谭》中的唐太宗李世民也被假以传达当代人的意识,作为古代君王,他能自觉摒弃万人至尊的个人崇拜,还能够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生命的有限性……燕垒生把现代的理念、人文理想熔铸到他所构造的虚空的古代社会中。

燕垒生的作品延续了纸媒时期真实、真切和真诚打动读者的文学传统。此番“本真”的力量,熔铸在作品中的是文学的基本功能,即在作品中贯穿着如何探求真理和寻找理想人性。选择以野史、传奇和轶事为材料,接受民间的、传说中的视角,投射现代人文观念和读者欲望,也是网络时代文学要义的体现。

人性绝地

作为网络文学的常青藤,燕垒生拥粉的秘诀,在于宏大的历史构建,在于题材的精彩多样,在于天马行空的想象力。除此之外,阅读燕垒生的作品还能体会到强烈的震撼力,特别是他作品中绝地人性的刻画,以及在诡秘奇崛的故事背景中主人公跌宕起伏的命运史。

首先,燕垒生作品中塑造的都是“孤绝”于世外的英雄形象,是个性狂放、性情不羁的独行侠形象。他们或被放逐,或自我放逐,游离于组织和体制之外,无所拘束,无所牵绊,身心自由。燕垒生故事中的这些“孤绝”的英雄或者侠客形象,既是传统社会中游离于社会外的“狂狷”文化气质的延续,也对应着现代社会中追求个性和独立的精神表达。作品中独行侠或英雄的孤独处境和孤独感,贯穿故事发展的全过程。作者给他们安排的结局,不是死亡就是离群索居,或者远走他乡。《刺客信条·大明风云》中少芸失去了引导她、鼓励她和庇护她的夫子王阳明,独自仗剑走天涯;《洗心问剑》中的叶英在历经江湖险恶和凶险打斗后,只身离开戈壁返回中原;《贞观幽明谭》中的明崇俨在繁华的都市经历诸多探险和生死劫数后,孤身悄然离开,最终,他们选择了孤独的人生。这些作品中的人物身上,都体现出不苟俗世的独特个性,表达了挣脱束缚的渴念和自由的向往。

其次,燕垒生所塑造的人物形象体现出了强烈的命运观。命运观念是人类有史以来对人生过程和世界关系的一种解读。即使在理性越来越强大的现代社会,世界和自身还存在许多不为人类理解的领域,而人类也没有完全的能力认识到神秘的、不可知的领域,人类的认知和行为永远受限于现实和条件。燕垒生描述了各种为命运所裹挟的悲剧人物,这些人物命运中的前世因缘,或者天赋神力,都不能让他们摆脱命运的轨迹。《天行健》中的楚休红,拥有强力和超人天赋,在极端境遇甚至生死关头,都能以超人的本能涉险过关;而且还伴随着不期然的上升机遇,直至将他的命运带到不可逆转的断头台。主人公拥有不自知和无可把握的力量,却不能改变左右和决定着他们的人生轨迹。他们只能服膺于某种不可选择的神秘力量,不能自主。这些人生的前兆、前因和潜能,共同组成了传奇或者多舛的人生过程。

第三,最让读者动情动心的是,作品在展示命运强大作用的同时,也展示了处于极致状态中的人物身上可贵的人性表达。作者在他们身上赋予强力、超能和天赋,又在他们施展才华和能力时设置了很多障碍,以及各种高难度的挑战。作品中塑造的英雄或者超人,面对不可逆的、无从把握的、冥冥之中预设的人生命运,克服的困难越大,就越能展现强大的命运力量和脆弱的人性间的张力,越能体现抗争中的价值,或是不懈付出和可敬的牺牲精神。燕垒生在类似于楚休红此类人物形象上展现的牺牲精神和舍生取义等可贵品德,正是作者深刻体会到人的能力的有限性,却要面对强大困难,体现出一种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悲壮。

燕垒生的作品无论是题材、形象还是形式都充分体现了网络文学的混杂性,表现出投射到历史又面向未来的努力,呈现了从传统文学到网络文学过渡的时代印记。这种交织杂糅的状态,既表达出网络文学的现代科技基础,又呈现出网络文学面对大众读者群的妥协。燕垒生的网络文学创作既承续了传统文学经验,又充分展示了网络文学创作的优长。他的创作不能用已有的通俗和精英标准来划分,反而更多表现了同为优秀文学的通俗文学和严肃文学的共有标准。


相关文章

【上一篇】:到头了
【下一篇】:没有了

版权所有:留学生作业网 2018 All Rights Reserved 联系方式:QQ:99515681 电子信箱:99515681@qq.com
免责声明:本站部分内容从网络整理而来,只供参考!如有版权问题可联系本站删除。